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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是何根脚好官人(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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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后,天逐渐黑得早,却亮得晚。缪锐这一晕厥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等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了,估摸着已经到了第二天的辰时。他发现自己俯卧在路边一片乱草丛中,身下好大一滩血水。

这里的地势较为开阔,但自己距离官道也不过一两丈远,野草也不算高,竟然没有被敌人搜到捉去,也真算是异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突然感觉后背剧痛难当,眼前渐渐模糊,几乎再要晕去。强自摄定心神,想要聚力于气海中,却只觉得膻中、丹田,全都空荡蕩的,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

伤口似乎又崩裂了,自己虽然感觉不到鲜血涌出,却觉得神智逐渐模糊起来。他不由得暗忖道:“遮莫我便要死了么?大王遣来的人尚未见着……郭汉俊生死不明……未能杀了扩廓……反元大业未成……遮莫我便要死了么?”正感伤痛,忽然隐约听到附近传来一声轻呼,接着,似乎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缪锐咬着牙昂昂头,想要重新睁开眼睛来看。“你且莫动哩,我去寻人来救你。”听声音象是个年轻女子。缪锐心底长叹一声,疾提真气,挣扎着说道:“要死了……救不活的……”

那女子似乎已经俯下身来,听声音和他挨得很近:“休多讲话,你还在流血哩……我这便去寻人来……”“这位大姐,你且莫走,相助我一事,”缪锐的脑子突然清醒起来,赶紧说道,“你,你替我往健德门内白云楼北的一品楼去,去……”

那女子问道:“一品楼,我晓得的。去做甚么?”缪锐喘着气回答道:“一品楼,去等一人,一人……几日后的辰、巳二时,他会前来……须每日去等……”女子追问:“怎生的一人,我却如何识得?”缪锐长吸一口气:“你上得二楼,面朝东,要好末茶来吃,却将茶洒一些在桌上,蘸了画一个圆……他自会上前来问……”

那女子的声音似乎颇为激动:“问些甚么?”“他问:‘阁下莫非自南方来的么?’”缪锐咬咬嘴唇,竭力使自己头脑清醒一些,回答道,“你却答说:‘南路哪里得通?我自溯江转道川中过来的。’他说、说:‘如此,涪州姓朱的,是阁下至、至亲了……’”

缪锐提起自己最后一点气力,长长地喘息道:“你听他答得对了,便、便将我怀内的佛像……佛像予他……切记,切记……告劳……”那女子答道:“我应允你便是,且休再言语,再多言语真个要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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