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孩子,我觉得秦延之比我还上心。
赵院正连夜赶来为我号了脉,只说了声“并无大碍”,回头又开了些微剂量的催产药草,秦延之亲力亲为得熬了端过来,我实在是不能忤逆了他的意思,遂咬牙喝下去。
入口甘苦,涩进内心。
夜里迷迷糊糊睡着,转日清晨醒来,听闻秦延之在外室低声询问朝堂的事情,摄政王在落云山休憩的一个多月里,每每早晨总有心腹文官前来汇报公事,大部分时候待我醒来那文官已经走了,偶然巧遇上一次,那文官只俯身向我跪拜行礼,并无别的话语。
今儿个我醒得委实早,只听那文官低声汇报道:“湘西王的大军已经逼近辽东,近日便会攻城。”
秦延之没有出声,似是抿了一口茶。
那文官又道:“汉北跟城东结成姻亲,怕是不会袖手旁观。”
我听闻这句话后整个心“突突”快跳了几下,难不成任墨予当真娶了那劳什子的城东王嫡女,若是如此,我又该如何?
忍不住竖起耳朵来仔细听,外室只有“咝咝”得炭火声,秦延之并不说话。
许久,那文官又道:“如今已过去半年有余,汉北王依旧不愿送质子入京,王爷您的意思?”
我一惊,嘴里竟又品出了药草的苦涩之气。
这次,我听见秦延之缓缓地缓缓地说出一个字:“等!”声音极低。
虽然只有一个字,我却感觉似乎是千斤的重锤敲击在心头,整个人如置身在飘雪寒冬,从头到脚嘶嘶的冒着寒气,右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肚子,左手攥紧被角,就那样睁着眼睛躺了整整一个清晨,我听见文官退出房间的声音,我听见秦延之起身倒茶的声音,我听见他翻看公文的沙沙声……身子却连动都懒得动。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任墨予的,若是男孩,那便是汉北王家的长孙,而外面那个淡若春风、寒如严冬的摄政王要等的绝对不是汉北王毕恭毕敬得献上质子,他要等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世。
山中的春风很料峭,刮起院中的物什嘎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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