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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鸿辞科(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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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半个时辰冗长无趣的叩拜大礼、宣慰旨意与试场规则后,九百多名应鸿辞科考的举人终于就坐,偌大的太极殿中整齐地摆了九百余张长案与垫褥,在大殿北向高起的九层梯台上,女皇端坐在黑檀包金刻龙首案后,身上则穿着通天冠服,白纱中衣系白裙,加以绛纱大袖衫、缥色织成为领,外系绛色蔽膝,革带饰以佩绶、不佩剑,虽着通天冠服,头上却不戴通天冠,而梳成皇后仪服上的云髻、博鬓、大花十二树、小花十二树、十二钿,显示这位开国第一位女皇以帝后合一自居的特色。

在梯台两旁,绯衫无襕的内侍与宫人列于其下,中书省通事舍人站在女皇左侧,身着櫜鞬服的十二名千牛备身立于梯台前、左、右三侧,四名备身左右仗剑侍立于女皇身侧。这十六名近侍全是功臣宗亲子弟,同隶左右千牛卫管辖,千牛者,千牛刀也,取庖丁之刀锋利可解千牛之意。

梯台两侧,中书门下尚书秘书殿中内侍六省、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太常光禄卫尉宗正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太府九寺、国子少府军器将作都水五监与御史台等二十八名三品以上官署主司全数到齐,各以清浊分东西坐在两侧,一色紫衫玉带金鱼袋,虽说高矮胖瘦老少妍媸不一,但是二十八位紫衫高官坐在前方,无疑是给制科举人们一种‘有为者亦若是’的期待。环绕着大殿四周,是侍御史与殿中侍御史们,人人身着法冠服,手持笏板,充作监考。

九百多名举人中,今科二十九名进士全员到齐,还有上一科没考上制科的三十名进士,另有些明经、明法、门荫出身也都参与,此外,也有一些有志挤入清流的流外官、浊官、小吏,京畿外围的县官幕府官也来凑一脚,此外还有白衣士子、外蕃进士、南选官乃至于杂色庶民,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少的不过十六七,老的也有六七十,出身自也是南北东西不一,比起进士试又更复杂一些。举人成份这么复杂,安排位置上也自有巧妙,以御座为准绳,东西一分,士族或者清官出身全部排在以中书令对面的东侧,寒门或者浊官出身则在殿中监对面的西侧,女举人在前、男举人在后,年轻的坐里面、年老的靠走道方便起身解手或者中途有什么事可以抬出去。

虞璇玑属清官、是女性、算年轻,因此坐在东侧第三排中间,不知是礼部善意还是故意的安排,正对着她那位比她还紧张的座师。

“老韦,你那个徒孙行不行哪?”吏部尚书压低声音问韦尚书。

“我们家的考运多好你不知道吗?秋霜那时考进士时染时疾,病得连人都认不出来照样上榜。”韦尚书依然是一贯迷糊的笑脸,回头跟兵部尚书说:“车三进一。”

“相一平二。”兵部尚书回了一句,原来这二位尚书闲得发慌在下盲棋,他们每动一步,后面的秘书监便赶紧在纸上记一笔,旁边其它几位尚书不是画了棋盘勾勾点点,就是闭着眼睛听他们下棋,要不就是低声讨论战略,女皇则叫了两位尚书仆射上去讨论事情。细碎的话语声,惹得李千里又想叫他们闭嘴不要影响举人,又碍着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老师,只好隐忍不发,表面上装着在看几份卷宗,眼角余光则不时偷瞄虞璇玑。

成不成啊……不成早说,报个身体不适出去不丢脸哪……李千里正寻思着怎么把这句话捎给虞璇玑知道……总之,他简直比自己考试还要紧张,感觉心脏的声音都大得让左右都听见了。

大殿中只有女皇与三品重臣们压低声音的讨论,此时,突然听得一声咿呀,有人推开东侧的折门,是一百名宫人两人一组,为举人们奉茶。这是制科才有的特殊待遇,举人们的案上也放着一些吃食,大殿后方还有酒食供应,只是没人有心思去动,但是喝茶倒是还有时间。

虞璇玑小声谢了宫人,捧过茶来喝了一口,抬头正对上面无表情却眼神炯炯盯着她的李千里,他稍稍眯了眯眼睛,头不易察觉地一点,一副试图用眼睛达成心灵交流的样子,她却只是歪了歪头,微皱着眉,确认看不出他想干么后,又跟早上一样扁扁嘴,一耸肩,放下茶碗,揉揉写得发酸的手,指尖相抵靠着唇间,又低头去苦思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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