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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春雷(三)(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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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她唯一怕的是死,可是,她渐渐明白,张铎好像并不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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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晦堂在张家宗祠的后面,与祠堂相连。

一丛巨冠的海棠连栽数,将其深掩在后。

张奚认为,墓乃藏形之所,祠堂才是安魂之地,因此,张家的宗祠不设在河内祖坟,而是至于厅堂,后又修东晦堂,引为内祭之所。

自从张铎斩杀陈望一族之后,徐婉就住进了东晦堂再也没有出来过。

堂中除了祭祀之物外,只有一座白玉观音,供奉在佛龛之上,每日的香由徐婉自添,除此之外,只清供时令鲜花枝,冬为素梅,夏是菡萏,秋取白菊,春插海棠。

此时正逢阳春,海棠艳冠如血。

树冠下有一个身着白绫禅衣之人,履袜尽除,退冠散发,赤足跪在堂门前。

门上悬着一张竹编帘,帘后朦胧地映着一个女人绰绰的影子。

“即唤我来,又为何不肯见我。”

竹帘轻晃,先是散出一缕叹息之音,而后才有声应道:“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你,哪怕是隔帘而语,我都恨我自己。”

“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张铎十指紧握,环视周身,“你要让我以这样一个待罪之态跪在这里。既然隔帘而语,也让的你愧恨,那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反正你也不会放过你自己!”

他说着,抬起一只膝盖,伸手就要掀帘。

“你跪下!不准起来!”

门后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哭腔。张铎一怔,上下颚酸疼地咬合了两下,牙齿龃龉,心胀痛得难以言说。

他屈膝从新跪下。

“好,我跪。你让我跪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不哭,不为我哭,也不为张家哭。”

帘后传来沉重的叹息声。

一只雀鸟穿连而入,瞬间摇乱了那道人影,张铎的目光追着那只鸟,静静地落在帘面上。

海棠花的影子,随着日头的方向渐渐移开,把他曝露于温暖的春光之下,他不由眯了眯眼睛,慢慢地仰起头来,禅衣遮蔽不了脖子,露出其人年轻而分明的喉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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