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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春雷(四)(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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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铎不是第一次在东晦堂外受这样的责罚。

在平时,无论刑责有多疼,他都绝不肯叫喊。

一门之隔,徐婉就在那道永不会为他卷起竹帘后面。不论是鞭声还是杖声,她理应都听得见,他不出声,是不想逼她哭。

自从东晦堂闭锁以来,张铎时时矛盾纠缠。

徐婉不哭的时候,他会觉得她身囚东晦堂是罪有因得,甚至不时恶言以对,可当她一流泪,他却再也无话可说。

就好比当下。

他看了看周遭,并无人任何可供堵嘴之物,只得随手从身下抓起一把饱含海棠想香气的土,揉捏成块,咬含入口,以此来缓解牙关生咬的痛。

即便如此,他似也还会妄想,她是不是能走出东晦堂来,看他那么一眼,就一眼。

然而堂门虽开着,那层竹帘仍在,人后的影子像一段无情的树影,一动也未动。

张铎自嘲般地笑了笑。垂头收回目光,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家法原本不似廷尉狱的刑责那般刮皮,然而张奚这回施与他的是一顿几乎要毙掉他性命的脊杖。是时他被奴仆剥去上衣,风寒津津地从脊梁上掠过,令他不自觉地绷紧了浑身的胫肉。

背脊上的伤痕尚在,触目惊心。

张平淑不忍再看,以袖遮面,退坐在张奚身后,伏身啜泣不止。

余氏忙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然而见此场景,也不免肩头颤抖。

张奚见张铎如此行径,不认罪,不求饶恕,一副生死坦然的模样,气得胸口胀痛。

抬臂指张熠道:“让他们行法,给我打死这个逆子。”

脊杖不比鞭刑,痛并不是痛在皮肉上的。

第一杖落下的时候,张铎觉得自己肺间一炸,喉咙里陡然涌出了血腥之气。

然而根本由不得他去计算,自己能在这顿杖刑下活过几杖,第二杖接踵而来,力道之大几乎砸碎他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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